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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力战(第1页)

第八章力战二人虽心中大惊,但并未乱了阵脚,脚下一踏,借力抽刀,左手呈爪,一人抓向宋远左肩,一人抓向宋远右肩,又是夹击之势。宋远双手刚一松劲,二人手中的猎刀当即挣脱,没有片刻犹豫,手腕一拧,后抽变前刺,一人攻上,一人攻下,上下夹击。“不错。”似是赞许,宋远道了声不错,只听他身上突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豆声,那被劲装包裹的肌肉瞬间暴涨凸起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任由牛、李二人擒住自己的双肩。牛、李二人擒住宋远的肩膀,可脸上并未看见攻击得手的喜悦,反而神色大惊,因为他们感觉像是抓在山岩上一般,根本撼之不动。宋远腰部一拧,双肩一抖,牛、李二人直接被甩飞了出去,那上下夹击的猎刀便自然而然化解了。“这二人倒是略有几分能耐,一个照面就把宋远逼得开了力门,看他们的样子,好似还未出全力呢。”蒋四平捋着胡须,不禁对牛、李二人刮目相看。人体有三门,分别为掌心力门、脚心速门以及颚下气门,修者之初,便是修此三门。力门主强体,开之可强壮筋骨血脉,力过千斤;速门主神行,开之可腾挪纵跃随心所欲;气门主气脉,开之可气贯全身,力量蓬勃奔涌,似有无穷无尽,修至极致,可气通自然,感知天地之灵气。宋远突然间肌肉隆起,体型暴增,便是因为他贯通了力门,筋骨肌肉瞬间增强数倍,力过千斤,所以他很轻松就把牛、李二人甩飞了出去。牛、李二人落地稳住身体,神色空前凝重,二人再次对视一眼,互相点了下头。只听他们喉咙深处发出一道沉闷地吼声,紧接着身体突然发出一阵噼噼剥剥的爆豆声,随之肌肉高隆,青筋凸起,体型暴增了一截。这情形很熟悉,刚才宋远打开力门时便是如此,牛、李二人也贯通了力门,一时间战力暴涨。宋远看着牛、李二人,不由地大吃一惊,不过神色很快就回复平静,但心里已不敢小瞧这二人。蒋四平等人也是吓了一跳,忍不住啧啧惊奇。“哟呵,看走眼了,竟然藏着两个修者,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!”蒋四平盯着牛、李二人,眼里闪烁着阴冷的光芒。“宋憨子不会折在这两人手里吧?”“那你也太小瞧宋大憨了,他可是只差一步就贯通气门了。这两人虽贯通了力门,可观他们的气势,也仅仅是贯通了力门而已,还差得远呢。”相较于蒋四平等人的惊讶与意外,张、柳两村人的反应反倒小了些,因为力门、速门、气门什么的,对他们来说没有一点概念,他们只看见牛、李二人很能打很厉害,可牛、李二人在他们的认识里本就很厉害,此时只不过更加厉害了一点而已。牛大娃满面赤红,握着拳头上跳下蹿,鼓着劲地给他老子加油。张小卒站在那里,无喜无忧,神色迷离,竟是看痴了。他第一次知道,打架原来可以打得这般美,出招拆招,攻守之瞬间,看似简单粗暴,实则处处暗藏玄机,杀机四伏,一个不小心便万劫不复。紧张、刺激、粗暴、缜密、无畏、勇猛,等等等等,交织纠缠在一起,令张小卒如痴如醉。“杀!”场中牛、李二人齐声怒喝,气势无匹,虽只有两人,却似千军万马战阵冲锋。两把猎刀再次攻向宋远,依然是一左一右,左右夹击。宋远一如之前,原地未动,以不变应万变。只是他表情略显凝重,因为他感觉到牛、李二人并非单单是贯通力门那么简单,可是要说究竟是哪里不简单,他又说不出,仅仅是一种感觉。确切点说,这是战斗直觉,越是说不明道不清越是说明危险。宋远从不怀疑自己的战斗直觉,所以他提起十二分的警惕,密切观察着牛、李二人的招式变化。十步、五步、三步——猎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,急速朝宋远逼近。突然,宋远目光一凝,他找到了让他心颤不安的危险因素,是牛、李二人的握刀姿势。之前第一次交锋时,这二人是单手握刀,而这一次进攻他们换成了双手握刀,其实单单是单手握刀还是双手握刀这点,宋远早就注意到了,并不奇怪。真正让他心惊的是,牛、李二人手里的猎刀刀柄不知何时竟长了一截,如此,两只手便不再束缚于普通猎刀的短小刀柄,便可尽握,而力尽发,并且牛、李二人的手并不是随意随心一握,而是很特别的一种握刀姿势,宋远恰巧见过这种握刀姿势,这是军中重甲步兵的握刀姿势。一步。刀刃及身。宋远心中警铃大作,但已经来不及多想,拳掌交织,一瞬间,似是突然多长出几双手,或拳或掌或爪,层层叠叠,在他四周铺展开来。武技,幻手。虽是连下品都评不上的劣等武技,可在一个修炼资源匮乏的小县城,即便是再劣等的武技都让人眼热羡慕。武技既战技,是千锤百炼后的精华,是千百实战后归纳的结晶,其威力不言而喻。宋远敢空手对战,仰仗的正是此武技。相较于宋远幻手的诡异炫目,牛、李二人的招式更显简单粗暴,或砍或劈,每一下都是照着宋远的要害招呼,且每一下都势大力沉,一时间竟占得上风,压得宋远疲于招架。“宋憨子是在向我们炫耀他的幻手吗,无论怎样疾风骤雨的攻击,他都能用一双肉手接下来?”“哈哈,依我看,多是许久没有酣畅淋漓地打一场,技痒难耐,今日好不容易遇到两个还算凑合的对手,不舍得下狠手,想多玩一会。”“明显如此。你看那两个麻瓜,大开大合,攻势确实凶猛,可是自身却破绽百出,足够让他们死十次不止了。”蒋四平这边,一群人对场中的形势指点评价,谈笑间丝毫不担心宋远被压得只有招架之力,只当是宋远玩性大发,不舍得快速结束战斗。可事实上,宋远是有苦说不出啊。说的没错,牛、李二人确实是破绽百出,可这些破绽都是不能碰的,确切点说这些破绽都是要命的陷阱。若是他抓住牛耀的破绽予以致命一击,那么李大山手中的猎刀就能抓住机会取他性命,反之亦然。这是以命换命的打法,以一人的命换宋远的命。“好高明的配合,此二人绝非简单猎户。”宋远暗暗吃惊,“看他们的握刀姿势,莫不是在军队里呆过,是退伍老兵?”“杀!”牛、李二人久攻不下,突地再次怒吼一声,怒发冲冠,目眦欲裂,宛若两尊杀神降世。猎刀破空,如山呼海啸,令人胆颤。罡风猎猎,卷起地上草叶乱舞。宋远被牛、李二人夹击其中,只感觉像是处在狂风漩涡中一般,一股接一股的压迫感扑面而来,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那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的闪着森森寒光的刀刃,更是让他心颤不已,感觉下一刻就要被这两柄猎刀斩碎。“不好!”宋远蓦地惊醒,他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间生出了怯畏之心。要知道,战斗最大的禁忌就是气弱,气一弱则力减七分,不输都难。“休要猖狂!”宋远怒喝一声,提气造势,拳脚生风,威力大增。“这二人攻守相应,配合的天衣无缝,短时间无法破他们的夹攻之势,可若时间一长,又被他们消耗气力,即便我的力门强于他们,却也难敌二耗一。如此,只能开速门,以快制胜。”宋远心念急转,当即便要贯通速门。可牛、李二人的夹攻恰巧袭来,竟把他贯通速门的气力生生逼停了。宋远只感觉似如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,上上不去,下下不来,极其难受。“好可怕的刀法,竟能逼迫我体内的气力。”宋远心中大惊,这一次他真正感受到了危险。砰!宋远一拳打在牛耀的刀背上,千斤之力把牛耀震得连退三步,当即抓住这一机会往后纵跃,同时一股气力贯向脚底速门。“杀!”牛、李二人似是知道宋远心中盘算,又一次怒吼,气势再涨。二人脚下一蹬,在草地上生生踏出一个大坑,身体借力,如离弦之箭,扑向宋远。猎刀带着刺耳的破空声,朝着宋远的要害呼啸而去。刀未至,风先到,刮得宋远脸颊生疼。“这招很强,只可惜慢了点。”宋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只见他身子一拧,竟从原地消失了,再出现时竟到了牛耀身后,一个鞭腿直接把牛耀扫得吐血倒飞,又一个闪身出现在李大山面前,一掌拍在李大山的猎刀刀身上,震得李大山双手虎口撕裂,猎刀脱手,跟上一拳,李大山只觉胸口像是被山撞了一样,一口猩红从喉咙里喷出,人飞了出去!“老牛!”“老李!”柳家村的人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,纷纷急切地跑向牛、李二人。他们看得有点糊涂,明明是牛、李二人占尽了上风,可怎么就突然败了呢。“没事,我没事,伤的不重。”“我也没事。”牛、李二人在众人的搀扶下站起身,表示自己伤的不重,让大家伙不要担心,后又蹒跚着走到宋远面前,深深鞠了一躬,感谢宋远手下留情。宋远受了这一礼,因为他确实手下留情了,否则牛、李二人不死也得重伤,哪能这么容易站起来。他点了点头,道:“你们两个很厉害,只可惜修为差我一截,否则输的必然是我。”说完便转身走回自己一方。牛耀也带着柳家村的人离开场中。“接下来谁来挑战?”蒋四平向张、柳两村的人问道。“我。”“我。”“我。”蒋四平话音刚落,柳家村就站出来十个人,不待蒋四平问,他们就指着蒋四平恨声道:“我们挑战你!不死不休!”显然,他们是带着仇恨出战的,要为张大强报仇。“不可!”牛耀闻言后急切劝阻,道:“你们不是他的对手,不要意气用事。”“牛叔,没有退路了。”其中一人一脸决然的回道:“我们是带着村里几乎全部的粮食出来的,此刻想必他们已经吃光了仅剩的那一点粮食,正饿着肚子等我们回去呢。与其两手空空地回去饿死,倒不如拿命拼一把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呢。”“——”牛耀张了张嘴,最终却没能说出一个字。他闭上眼睛在草地上坐了下来,希望尽快调整体内紊乱的气息,平复翻涌的气血,以求调整好状态后再次上场。张家村的人说的没错,已经没有退路了。可他又清楚的知道,张柳两村的人除了他和李大山有一线机会外,其他人上场只是白白送到人家面前挨揍而已。事实证明,牛耀的判断是准确的。蒋四平非但厉害,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。张家村的十个人气势汹汹,欲把蒋四平斩而后快,可几番进攻过后却连蒋四平的衣角都没碰到,这和他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。在他们看来,牛、李凭二人之力就和宋远战了个旗鼓相当,而他们十个人,五倍的人数,即便不是蒋四平的对手,却也能让蒋四平吃点苦头,哪怕是用猎刀在蒋四平身上拉一道口子,那也解气,也算给张大强报仇了。只可惜,想象是美好的,现实是残酷的。“无聊!”蒋四平玩够了,玩腻了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,眼里寒光幽幽,一拳迎上攻来的拳头。砰!啊——惨叫声划破苍穹。那人的胳膊被蒋四平一拳轰断了,断骨从肩膀倒刺了出来,鲜血喷射,白骨森森。这条胳膊完全废了。“哈哈——”蒋四平仰天大笑,惨叫、鲜血、白骨似乎让他无比亢奋,一脚踢出,正踢在一人的膝盖上,那人惨叫着摔出老远,小腿竟以诡异的角度反向曲折,他的膝盖被踢得粉碎,这条腿废了。“大人,我们认输!”张家村的人怕了,一人丢下猎刀举手投降。砰地一声。这人倒飞了出去,满面鲜血,整个面门都凹陷了下去,眼看是活不成了。蒋四平站在他刚才站的位置,掏出一面手绢,若无其事地擦拭粘在拳头上的鲜血,冷笑道:“是你们自己说的不死不休,现在又要认输,你们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?”“去你的吧!”张家村的人群里传出一道叫骂声,与此同时,嗖的一声,一支箭矢破空而出,射向蒋四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