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7章(第1页)
他一离开,青苔便哭道:“小姐,怎么办、怎么办?听说那个柳公子是六指,而且脾气很坏,还很残暴……小姐不能嫁过去啊!” 刘嬷嬷也连连点头,“小姐,不然您去见老王爷,然后——” “我想想。” 陈书兰沉沉地喘了口气。 看陈文琢那样子,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。 那个柳家也绝对是另外一个火坑,嫁去柳家的境况只会比在陈家大房待着更为凄惨。 要怎么办、怎么办…… 这段时间陈书兰不是没想过要去求见老中山王。 为了寻求庇护,也因为的确想念。 爷爷是这整个陈家对她最好的人了,一别一年多,她怎么会不想念? 可是她求见了几次,竟然都被拦了回来。 云祁这次前来冀北,明眼人都知道,最简便的处理方法其实就是联姻和封赏双重安抚。 陈书兰猜测,可能是二房的陈书雅盯上了云祁侧妃的位置,把自己当成了绊脚石,所以搞鬼拦她。 她求见的消息恐怕都没传到爷爷耳中。 爷爷又忙…… 刘嬷嬷低声说:“不如找、谢五公子,他应该会愿意帮小姐。” “不了。” 陈书兰摇头说道:“我们本来就不熟,人家没立场帮咱们的,我想到办法了。” “什么办法?” “三日后……”陈书兰望着院中落了叶的枯树:“三日后二叔不是设宴招待定西王殿下么?到时候爷爷肯定会到场。” “我去宴中见他,必定就能见得到了。” 刘嬷嬷迟疑道:“可是大公子刚才说明日约了柳公子,要小姐去见,这——” “先答应。”陈书兰冷静地说道:“但告诉他我已许久没有置办新衣,也没有见外客的衣服,需要准备一下再去见。” 刘嬷嬷点头:“这倒也是个办法,先拖延一二,等见到了老王爷事情就好办了。” 青苔说:“那奴婢现在去告诉大公子?” “不行——”陈书兰叫住她,“你现在就去说,他不会相信的,一定会猜到我只是缓兵之计。” “那什么时候去说?” “明天早上去……” 其实陈书兰也不确定陈文琢会不会信,但现下她身边除了嬷嬷和青苔没有被人,只能孤注一掷。 青苔退出去帮陈书兰准备茶水。 刘嬷嬷欲言又止地说道:“老奴感觉谢五公子不是那种人……当初在亳州,他明知带着小姐离开那么危险,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小姐带走。”藲夿尛裞網 “就是怕小姐留下受到伤害,他还——” “嬷嬷。”陈书兰低唤一声,打断了刘嬷嬷,“那时候是那时候,现在是现在了。” “陈文琢有两句说的没错,他……对我这类女子根本没兴致,他喜欢的那些女子的样子,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。” “这半年多来我与他牵扯在一起,只是因为我生了病。” 就算真的有一点点喜欢,恐怕也喜欢的是那个失了忆之后,不能说话,脾气任性会摔摔打打,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,痴痴傻傻的陈书兰。 不是自己。 陈书兰苦涩地扯了扯唇角,“别再说他了,我以后不想听到他。” 刘嬷嬷应了声“是”,心里却是大叹了口气。 小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。 陈书兰熬了一晚上,第二日一早就让青苔前去告知陈文琢衣服的事情。 青苔回来时说:“大公子说找裁缝帮小姐做两身,裁缝下午就来!” 刘嬷嬷喜道:“那是能拖延一下了。” 陈书兰点点头,心里却并没有放松,毕竟这拖延的把戏实在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,陈文琢不笨,顺着她的意思,是为何? 但现在陈书兰孤立无援,甚至于消息都是闭塞的,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。 眨眼就到了三日后。 陈家设宴招待云祁。 这是云祁入冀北以来,陈家第一次十分正式的宴请,还请了冀北的官员,和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前来参与。 陈书兰早早准备好了,正要前往宴会之处时,却被两个忽然冒出来的婆子拦住去路。 婆子冷着脸说道:“大小姐不必去前面了,二夫人说了,大小姐身子不适,还没修养好,今日就继续在院中好好养着吧。” 陈书兰捏紧了手中帕子:“我已经好了!” “二夫人说小姐没好,那小姐就是没好。”婆子冷笑:“大小姐还是自己回去吧,不然的话,老婆子动手送您回去就不好看了。” 刘嬷嬷大骂道:“贱婢,你们就是这么和大小姐说话的吗?大小姐往日待你们可不薄!” 那两个婆子根本不理会,朝远处点了点下巴。 那里有不少婢女守着,明摆着不会让陈书兰去前面。 陈书兰深吸了口气,转身回去了。 一进到房间刘嬷嬷就焦急地说:“这可怎么办……” 陈书兰咬了咬牙,“青苔,你去找陈文琢,就说我有事与他说,很重要很重要,非说不可!” 今日陈文琢必定在前面忙着,没有时间亲自到这里来。 那只能叫她过去说话。 陈文琢的亲兵配着武器,那些二房的婆子自然也就不敢拦。 青苔跑到院子外面,瞅着那些婆子不注意的功夫偷溜了出去,没多一会儿回来时,果然跟了两个佩刀的侍卫,将陈书兰给带了出去。 不远处守着的婆子恨恨地瞪了两眼,无计可施便给二夫人报信去了。 二夫人听罢淡笑,“出去了便出去了,也没什么,人家好歹是陈家大小姐,总不能把她抓回去捆起来吧?你们不要管了。” 一旁的陈书雅哼了一声,“她可真是不安分。” “命那么硬,克死了亲爹亲妈,连带着京城陈家别馆百余号人啊,回到家里来还总想去讨爷爷欢心……” “这次要不是我偷偷拦着,告诉爷爷她病一直没好需要好好修养,爷爷恐怕早就叫她过去说话了。” “爷爷真是喜欢她……娘,你说爷爷为什么那么喜欢她?” “一脸的苦相……而且我听说她以前和她院子里那个护卫就不清不楚的,在京城发病好像是因为护卫死在她面前。” “后来她就住到谢家去了,还和谢家的公子也不清不楚——” 话到此处,陈书雅感觉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去,和谢长渊一双带笑的桃花眼对上。 顿时就愣了愣。 谢长渊一身靛青色锦衣,手握玉骨折扇轻轻摇摆,狭长的眸子里似情丝脉脉流转,朝她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。 陈书雅忽觉心跳失速,脸上有些热。无尽的昏迷过后,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。